第八章 紫金山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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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停顿了一下,
“我潜入宫中时,发现后宫哀嚎不断,皇后她,她。。。。。。”
“到底如何了?”
“应是自尽了。”
“自尽就是死了,就是说,你再也见不到她了,所有的这一切,均是那燕贼所为。”
道士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这回,他显然没有把太子当做孩子来看待。
“母后,母后她。。。。。”
朱文奎似懂非懂,只觉心中涌出莫名的悲痛,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道士默不作声,任由这孩童的哭喊之声在这荒郊野岭之中回荡,就这么过了好一阵子,朱文奎哭累了,才瘫倒下来,蜷成一团,默默抽泣着。
“太子殿下莫急,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但是”,道士走到太子面前,蹲下,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老道既然与太子有缘相会,这是天命,既是天命,我定当顺从,从今往后,就由贫道力保太子周全。”
昨夜太子,今日孤子,绝望中,朱文奎只得哭丧着脸,缓缓伸出他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拉住了道士的白袍。
道士嘴角闪过了一丝笑意,他拉起朱文奎,小心搀扶着,亦步亦趋的走进了紫金山断崖后的密林深处。。。。。。。
与此同时,回到京师。
已过晌午,脱下冰冷的战甲,换上崭新的蟒袍,在毕恭毕敬的拜谒完孝陵之后,燕王和文武百官们一起穿过奉天门,来到了曾经的奉天殿前,曾经宏伟壮丽的大殿,而今已成一片焦土,常年栖于殿顶的喜鹊早已不见了踪影,成群的乌鸦在比他们黑的废墟中贪得无厌的寻找着残羹冷炙,火灾现场显然被人为的料理过了,多余的东西早已被清理一空,只剩下一具焦尸,孤独而整齐的盛放在废墟之前,尸体被白布裹的严实,却刻意露出了头顶金灿灿的头冠。
众人识相的在殿前停了下来,剩下朱棣一人缓缓着走上前去,此时的燕王,全然没了先前进城时的意气风发,而是像极了中年丧子的普通男人,他颤抖着,十分吃力的一层一层的揭开了覆盖着尸体的白布,
五官残破,四肢不全,周身散发着焦臭味儿,扭曲的面部,表情痛苦而狰狞,头顶的金冠似乎是证明这具尸体的唯一证据。
可朱棣却并没有留给自己思考的空间,他本能般的,一眼便识破了尸体的身份。
他不顾威仪,伏在地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仰天长叹,抚尸而痛哭起来。
“我的好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你怎么就干了这等的傻事啊!”
泪水如倾盆暴雨般的倾斜而下,而鼻涕也如黄河绝提般的喷涌而出,两种液体混合在一起,慢慢流进了焦尸干瘪的眼眶,口鼻,嘴巴之中,而燕王却对此浑然不觉,依旧紧抱着尸体,大声哀嚎,
“我来到此地,只是诛灭朝中奸臣,帮你做一个好皇帝的啊,你这又是何苦如此啊,如今你这般模样,我又如何父皇,皇兄的在天之灵交代啊。”
听到此处,众人皆掩面而泣,不能自已,余烬未消的奉天殿前顿时被凄风苦雨般的悲凉气氛所笼罩,显得十分应景。
过了许久,随行侍卫们才默契的走上前去,托起了几近虚脱的燕王,
“燕王陛下保重身体,事已至此,节哀顺变为好,”
“是啊是啊,圣上既崩,大明更不可没有燕王陛下啊,”
。。。。。。。。。。。
燕王在一片抽泣和安慰声中被随从们搀扶着,退下休息,离开之前,他命令有关官员,将他这位可怜的侄子以天子之礼进行安葬。
回屋之后,驱走众人,燕王似乎立刻恢复了元气,他立马换上了新的衣物,叫来了他的亲信纪纲,并让太监李挺打来一大盆的洗脸水,此刻张勇也已被燕王唤至内屋,跪在地下,他满脸通红,面部似乎有被灼烧过的痕迹。
燕王用力揉搓这自己满是老茧的大手,仔细擦洗着布满是皱纹的面庞,一脸恶心厌恶的表情,他用力过猛,污水在金脸盆中激荡着,撒在地下到处都是,李挺见此,便在一旁麻利的伺候起来,
“这么说,这其中有诈?”燕王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脸颊,转脸过来,恶狠狠的问道
“属下办事不利,请燕王责罚。”
张勇的话语中满是愧疚,他很少让自己的主子失望过,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少许污水似乎钻入口鼻,朱棣即刻厌恶的吐出唾沫,李挺立马上前,迅速的将地面清理干净。
“当时属下率领灵龟,玄蛇二人在内城外潜伏,奉天殿前有两位高手驻守,就当时情况,强攻,没有胜算;硬闯,定会暴露,我等便没有妄动,就地潜藏了起来。”
“那是父皇留给那小子的锦衣卫里的高手,那帮人武功了得,确实不好对付,后来呢?”
“后来宫中突然燃起了大火,众人四散奔逃,我等欲强行闯入火海,可是火势甚大,挡住了我等去路,而且。。。。。。”
“而且什么?”
“卑职发觉,此火非同小可,火炎暗藏蓬勃之内力,应是高手运功人为引发的,所以我等便没有追击,退了出来。”
“这小子周围还有这样高手,父皇他,哼,还真是偏心,”朱棣愤愤的说,随手就将擦脸的方巾重重扔在了地下,李挺见此,立即拾起地上的方巾,又默默的在架子上换上了新的。
燕王转脸朝向沉默许久的纪纲,问道,
“你那边审的这么样了?”
“回陛下,来不及逃走的,没死的,几乎都审过了,有少数几个怕死的交代,事发当时,确实人影从奉天殿内闪过,奈何时火势过大,那些下人也未曾看清。”
“行了,不消多说,这小子多半是跑了,”
惶恐悄悄的爬上了眉梢,朱棣故作镇静,
“你让他们再审,下狠手,这还要我教你吗?”
“遵命!”
“张勇,你让你真武卫的人加紧追查,随时向本王汇报,还有,看住那两个朵颜卫的鞑子,别让他们乱来。”
“你,”燕王又指着纪纲的鼻子说:“去把以前锦衣卫那帮子人都给我找回来,愿意归附的重赏,不愿归附者杀,知否?”
“属下得令!”
二人得了令,便都隐去了,李挺看出了燕王需要独处的意思,也识相的退下了。昏暗的房间里,剩下朱棣一人,他来回踱起步来,一阵若有所思后,他一下拔出佩剑,喃喃自语起来,宝剑光洁的表面静静的映出朱棣狰狞的微笑。
“小子,任你逃到天涯海角,恐怕都是难度此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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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停顿了一下,
“我潜入宫中时,发现后宫哀嚎不断,皇后她,她。。。。。。”
“到底如何了?”
“应是自尽了。”
“自尽就是死了,就是说,你再也见不到她了,所有的这一切,均是那燕贼所为。”
道士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这回,他显然没有把太子当做孩子来看待。
“母后,母后她。。。。。”
朱文奎似懂非懂,只觉心中涌出莫名的悲痛,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道士默不作声,任由这孩童的哭喊之声在这荒郊野岭之中回荡,就这么过了好一阵子,朱文奎哭累了,才瘫倒下来,蜷成一团,默默抽泣着。
“太子殿下莫急,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但是”,道士走到太子面前,蹲下,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老道既然与太子有缘相会,这是天命,既是天命,我定当顺从,从今往后,就由贫道力保太子周全。”
昨夜太子,今日孤子,绝望中,朱文奎只得哭丧着脸,缓缓伸出他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拉住了道士的白袍。
道士嘴角闪过了一丝笑意,他拉起朱文奎,小心搀扶着,亦步亦趋的走进了紫金山断崖后的密林深处。。。。。。。
与此同时,回到京师。
已过晌午,脱下冰冷的战甲,换上崭新的蟒袍,在毕恭毕敬的拜谒完孝陵之后,燕王和文武百官们一起穿过奉天门,来到了曾经的奉天殿前,曾经宏伟壮丽的大殿,而今已成一片焦土,常年栖于殿顶的喜鹊早已不见了踪影,成群的乌鸦在比他们黑的废墟中贪得无厌的寻找着残羹冷炙,火灾现场显然被人为的料理过了,多余的东西早已被清理一空,只剩下一具焦尸,孤独而整齐的盛放在废墟之前,尸体被白布裹的严实,却刻意露出了头顶金灿灿的头冠。
众人识相的在殿前停了下来,剩下朱棣一人缓缓着走上前去,此时的燕王,全然没了先前进城时的意气风发,而是像极了中年丧子的普通男人,他颤抖着,十分吃力的一层一层的揭开了覆盖着尸体的白布,
五官残破,四肢不全,周身散发着焦臭味儿,扭曲的面部,表情痛苦而狰狞,头顶的金冠似乎是证明这具尸体的唯一证据。
可朱棣却并没有留给自己思考的空间,他本能般的,一眼便识破了尸体的身份。
他不顾威仪,伏在地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仰天长叹,抚尸而痛哭起来。
“我的好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你怎么就干了这等的傻事啊!”
泪水如倾盆暴雨般的倾斜而下,而鼻涕也如黄河绝提般的喷涌而出,两种液体混合在一起,慢慢流进了焦尸干瘪的眼眶,口鼻,嘴巴之中,而燕王却对此浑然不觉,依旧紧抱着尸体,大声哀嚎,
“我来到此地,只是诛灭朝中奸臣,帮你做一个好皇帝的啊,你这又是何苦如此啊,如今你这般模样,我又如何父皇,皇兄的在天之灵交代啊。”
听到此处,众人皆掩面而泣,不能自已,余烬未消的奉天殿前顿时被凄风苦雨般的悲凉气氛所笼罩,显得十分应景。
过了许久,随行侍卫们才默契的走上前去,托起了几近虚脱的燕王,
“燕王陛下保重身体,事已至此,节哀顺变为好,”
“是啊是啊,圣上既崩,大明更不可没有燕王陛下啊,”
。。。。。。。。。。。
燕王在一片抽泣和安慰声中被随从们搀扶着,退下休息,离开之前,他命令有关官员,将他这位可怜的侄子以天子之礼进行安葬。
回屋之后,驱走众人,燕王似乎立刻恢复了元气,他立马换上了新的衣物,叫来了他的亲信纪纲,并让太监李挺打来一大盆的洗脸水,此刻张勇也已被燕王唤至内屋,跪在地下,他满脸通红,面部似乎有被灼烧过的痕迹。
燕王用力揉搓这自己满是老茧的大手,仔细擦洗着布满是皱纹的面庞,一脸恶心厌恶的表情,他用力过猛,污水在金脸盆中激荡着,撒在地下到处都是,李挺见此,便在一旁麻利的伺候起来,
“这么说,这其中有诈?”燕王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脸颊,转脸过来,恶狠狠的问道
“属下办事不利,请燕王责罚。”
张勇的话语中满是愧疚,他很少让自己的主子失望过,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少许污水似乎钻入口鼻,朱棣即刻厌恶的吐出唾沫,李挺立马上前,迅速的将地面清理干净。
“当时属下率领灵龟,玄蛇二人在内城外潜伏,奉天殿前有两位高手驻守,就当时情况,强攻,没有胜算;硬闯,定会暴露,我等便没有妄动,就地潜藏了起来。”
“那是父皇留给那小子的锦衣卫里的高手,那帮人武功了得,确实不好对付,后来呢?”
“后来宫中突然燃起了大火,众人四散奔逃,我等欲强行闯入火海,可是火势甚大,挡住了我等去路,而且。。。。。。”
“而且什么?”
“卑职发觉,此火非同小可,火炎暗藏蓬勃之内力,应是高手运功人为引发的,所以我等便没有追击,退了出来。”
“这小子周围还有这样高手,父皇他,哼,还真是偏心,”朱棣愤愤的说,随手就将擦脸的方巾重重扔在了地下,李挺见此,立即拾起地上的方巾,又默默的在架子上换上了新的。
燕王转脸朝向沉默许久的纪纲,问道,
“你那边审的这么样了?”
“回陛下,来不及逃走的,没死的,几乎都审过了,有少数几个怕死的交代,事发当时,确实人影从奉天殿内闪过,奈何时火势过大,那些下人也未曾看清。”
“行了,不消多说,这小子多半是跑了,”
惶恐悄悄的爬上了眉梢,朱棣故作镇静,
“你让他们再审,下狠手,这还要我教你吗?”
“遵命!”
“张勇,你让你真武卫的人加紧追查,随时向本王汇报,还有,看住那两个朵颜卫的鞑子,别让他们乱来。”
“你,”燕王又指着纪纲的鼻子说:“去把以前锦衣卫那帮子人都给我找回来,愿意归附的重赏,不愿归附者杀,知否?”
“属下得令!”
二人得了令,便都隐去了,李挺看出了燕王需要独处的意思,也识相的退下了。昏暗的房间里,剩下朱棣一人,他来回踱起步来,一阵若有所思后,他一下拔出佩剑,喃喃自语起来,宝剑光洁的表面静静的映出朱棣狰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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