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门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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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五味杂陈,无法思考,迷茫之际,他只能用直觉来做出决定。
他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北海得了令,缜密而迅捷的展开了行动。
此时的京师,徐辉祖被朵颜三卫杀的大败,退回府邸养伤;燕王朱棣得到了捷报,志得意满的登上城池;皇帝的老师虽然获悉了金川门破的坏消息,依旧面不改色的在府邸内奋笔疾书讨逆的檄文,紧锣密鼓的安排人员逃出京师,募兵求援。情势危机,人手短缺,方孝孺最为珍爱之子方忠宪及其护卫方良也化了装,身藏蜡丸,混出了城去。
燕王的“真武卫”去了哪里?
张勇此刻正躲在内城脚下的一块隐秘之处,如老僧坐禅一般,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以他为中心,向两边看去,据他左右两边不足百丈的阴暗里,猫着腰的还有两位,便是他的同僚玄龟与灵蛇了,这二人同样一动不动,脸上却是写满了焦急,他们无法前进一步。
前面有高手,硬闯上去没有胜算,难免打草惊蛇。
只见那金水河边,赫然站着一个胖子,他穿着早已废除的锦衣卫朝服,手持巨斧,来回的在五龙桥边走动,每走一步,脚下均散发出浑厚的内劲,有节奏的向外扩散开来,如战鼓一般,震的人心中颤抖,而暮色将至,此君又短,无法窥见其相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鲲”么?
张勇暗自思量之时,不远处的灵蛇憋不住了,探头想要向内张望。
情急之下,张勇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向灵蛇砸去。
灵蛇本能的晃了晃水蛇腰,躲了开来,他望向张勇,吐出墨绿色的舌头,熟练的翻起白眼,向张勇做了个鬼脸,随后丧气的把头缩了回去。
上面有人,
奉天殿的金黄色琉璃瓦上,除了有小鸟,还站了个瘦子。
此人粗壮,长臂过膝,马脸鹰鼻,同样着有锦衣卫的旧服,腰间别着双剑,此刻他正点着脚,如履平地一般的,在屋顶的最高处来回巡视,所到之处,脚边鸟群竟对他熟视无睹,不避不闪。
突然,
张勇,灵蛇,玄龟脑中同时闪过了“嗡”的一声,他们心里一惊,不约而同的探头出墙,快速的窥视了一眼,
不知何时,火焰如蛟龙出海一般的,从奉天殿内冲了出来,木质架构几乎在一瞬之间被尽数点燃,纯白色的火焰夹杂着诡异的浅蓝色光斑,冲上殿顶,不断炙烤着琉璃瓦片,金黄的瓦片瞬间变的通红,噼啪作响,纷纷碎裂开来。
驻守在殿外的军士们被这突如其来吓的目瞪口呆,他们与宫女太监们一齐,惊慌失措,奔走呼号,妄图救火。
而这一胖一瘦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们仿佛早已知晓似得,瘦子从屋顶降下,落在胖子身边,他们停止了巡视,肩并肩的驻守在五龙桥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真武卫的三人也没有行动,他们从短暂的惊愕中迅速恢复过来,依旧伏在原地,耐心等待着。
此刻天色完全暗淡下来,万籁俱静,可在这奉天殿前,却是令一番的景象,热浪裹挟着焦臭味,卷走了松间的清风;烈焰夹带着惨叫声,吞噬了皎洁的月光;鸟群恐慌着,四处逃窜;黑烟放肆着,弥漫于四野。
又是“嗡”的一声,
瘦子和胖子此时开始撤退,瘦子张开长臂,如白鹤亮翅一般,扑腾了两下,双脚一蹬,飞到傍边的宫墙之外,消失在了浓烟里。
而胖子则径直走向了金水河边,如鲤鱼翻身一般,一跃而下,留下了一串水泡后,隐遁在了漆黑的水波里。
真武卫三人便乘着混乱之际,飞了出来,他们放过城墙,越过五龙桥,匆忙间杀死了几个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兵士之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炫目炙热的火光之中。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奉天殿上火光冲天,后宫的春和殿内此时也是乱做一团,宫女太监们大包小包,手忙脚乱的簇拥着年仅七岁的太子朱文奎冲出宫殿,马皇后早已上吊而亡,幼子朱文圭与他的奶妈在一片混乱中神秘失踪,唯一的太子此番已是不容有失,在头领北海的授意下,刚才还在奉天殿屋顶巡视的大内侍卫“鹏”此刻已赶到春和殿前,和早已等候多时的手下一起,护送太子出亡。
鹏在前开路,若干侍卫环绕着太子及其随从,众人行色匆匆的走向春和门。
突然,朱文奎甩开了牵着他的太监,他停下脚步,用他那圆润的小手指了指天空,
“瞧啊,看啊,天上有人!仙人下凡了!”
众人惊愕,也停下了脚步。
他们向天望去。
一位白衣的老道,脚踩着弯弯的月牙尖,从空中跳了下来,轻轻的落在了春和门前。
鹏不动声色,向后使了个眼色,侍卫们随机后退,做“品”字状护于太子左右,鹏自己则缓缓迎上前去,死死的盯着前面的神秘道人。
说他是个老道,只是因为他满头白发,但此人的脸庞确是温润如玉,有着二三十岁的模样,头带一顶乌黑的铁冠,腰间别着小葫芦,右手则慵懒的捏着一根象牙把做的拂尘。
“太子陛下,贫道此番前来,便是接陛下去月宫一游的。”
道士似乎在说疯话。
擅闯皇宫已是死罪,鹏不想和他废话,他只想尽快解决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人物。
鹏拔出了腰间的双剑开始运功,他过膝的长臂此刻不断颤抖,内劲通过手掌传入剑柄,又化作一阵阵刺耳的鸣叫身,从苍鹰一般的剑格间发出,汇聚于剑首。
怒而飞,鹏双脚离地,冲击过去,两道寒光略过,狂风随后才接踵而至。
道人却闭上了双眼。
“太子殿下放心,此人必死无疑,”后面的侍卫瞪大了双眼,很是激动,能在有生之年目睹高祖亲选的侍卫如何杀人,无疑是荣幸之至。
而道士的动作却显得很笨拙,他缓缓的向后退了一步,就一步,却莫名其妙的躲开了鹏致命的攻击。鹏扑了个空,落在道士的后面。
道士嗤笑了一声,继续向太子走去。
鹏有些惊讶,为了速战速决,刚才的攻击,他已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可来人却是毫发无伤。
再战!此刻已经不容他多做思量,他纵声一跃,飞至半空,催动内径,飞速的舞动着双剑,漫天的剑雨,刹那间,倾斜而下。
道士这回有了反应,他转过头,面对着疾风骤雨般的攻击,轻轻的挥动了手中的拂尘。
时间好像静止了。
拂尘间飘出了一阵清风,就犹如溪水裹住岩石般的,稳稳的档住了汹涌的剑雨,鹏和他的双剑一时间被定在半空,动弹不得。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像你这样花拳绣腿的功夫,实在是不堪用呐。”
道士显然对大内高手的功夫很不满意,他又挥了挥拂尘,
刹那间,
如同蝴蝶在海的尽头挥动了翅膀,清风瞬间变成了飓风,鹏被此风吹过,身不由己的飞了出去,一阵七零八落,最后被砸在春和门上,失去了知觉。
见到此番情景,众人大惊,他们围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围住朱文奎,向后退去,而四个侍卫决定以死相拼,他们胡乱挥舞佩刀,高声呼喊着冲杀过来。
道士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猛的甩了甩手中的拂尘。
在场众人旋即纷纷倒下,七窍流血而死,身体的表面却没留下一丝伤痕。
只有朱文奎毫发无损,孤零零的站在一地尸体之间,此时才感到了害怕。
“你,你,你到底是何人?想要干什么,”朱文奎呜咽着说到,几乎哭出声来。
“殿下莫怕,贫道前来,是特意带殿下去这月亮上游玩一番的,唐朝的时候,贫道的祖师爷也曾经带着‘玄武门之变’后的李世民去那月宫赏玩,太子殿下不想试试?”
老道士不但杀人不眨眼,还尽说些孩子听不懂的怪话
太子毕竟年幼,见着老道慈祥,便收起了哭声,将信将疑的杵在原地,道士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轻柔的摸了摸太子的额头,朱文奎便好像触电一般的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果然如传言所说,甚好,甚好。”道士仔细着端详着朱文奎的小脸,显得十分满意,
“此子,奇货可居。”
他扶起朱文奎,像扛麻袋一般的负在身上,一脸得意的躲进了遮天蔽月的黑烟之中。
返回奉天殿外,
在浓烟与夜幕的掩护下,朱允炆,程济,杨应能,叶希贤四人在侍卫北海的护卫下,穿过了奉天殿右边的文华门,来到了东华门外的空地之中。
北海提前支开了驻守城门的兵士,此时的东华门前空空荡荡,只有月光时隐时现,照在三个油光发亮的光头之上。
城墙边的金水河里又一次的泛起涟漪,那个名为“鲲”的侍卫从一旁的金水河中爬了出来,他晃了晃身子,憨态可掬的走了过来,和北海汇合,并想向帝做了简单的回报。
其余的一干人等,在和落难皇帝进行过短暂生离死别的仪式之后,由王越领着,正从另一边的御水沟顺利逃走。
“可这鬼门,到底在哪?”北海有些着急,他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面颊不断滚落,双手微微的颤抖着,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恶斗。
“莫非这鬼门指的就是此门?”叶希贤指着巨大的城门,大胆猜测到。
“陛下不如即刻出东华门,有北海的保护,相信逃出内城,不是什么难事。”杨应能与叶希贤的意见一直,他们都认为,在未见真正“鬼门”的情况下,快速逃出皇城才是当务之急。
朱棣的党羽密探早已遍布京师各地,况且三个和尚装扮的人神色慌张的跑出皇城,也一定会引人注目的。
北海摇了摇脑袋,表示反对。
正当众人争论不休之际,朱允炆却放下了手中的薄纸片,
他的目光被程济的怪异举止所吸引了。
程济没有参加争论,而是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点燃后跑到了城墙边,猫着腰,眯着眼,在找寻着什么。
朱允炆刚想上前问个究竟。
只听得程济兴奋的低吼了一声,
“找到啦!”
众人顿时聚了上去,位于半人高的城墙上,程济手指摩挲之处,竟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带字的城砖。
就着微弱的火光,众人扭着脖子,吃力的分辨着墙砖上的一行文字,
“直隶FY县龙兴寺如净法师督造。”
“龙兴寺?”
朱允炆心中咯噔了一下。
程济让北海举着火把,自己动起手来,一眨眼的功夫,他只是用手指微微来回拨动了两下,竟然就毫不费力的抽出了这看似被糯米和石灰封的严实的大砖块,墙上赫然露出了一个抽屉大小的缺口,缺口很深,里面黑洞洞的。
程济示意大家后退,他卷起袖子,伸手进去,在好像在找寻什么,表情显得很挣扎,正当大家满腹狐疑之时,只听到“卡嗒”一声,
整面城墙自上而下发出了隆隆的声响,城墙缺口右下角地面的石条有规律的分散开来,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洞口,洞口很小,仅供一人出入。
程济将砖块严丝合缝的塞缺口后便马不停蹄的招呼一着旁呆若木鸡的众人入门,大家十分配合,没人多话,北海举着火把在前面带路,大家鱼贯而入。
但程济刻意走在了最后。
还是“卡嗒”一声,
石条再一次轰轰隆隆的动了起来,扬起一阵尘埃之后,洞口封闭,一切完好如初。
门后又窄又长,火苗在前面窜动,水珠在耳边滴落,朱允炆打了个寒颤,他裹紧可身上的袈裟,屏住呼吸,加快了脚步。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朱允炆就这样渐行渐远的消失在了迷一般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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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五味杂陈,无法思考,迷茫之际,他只能用直觉来做出决定。
他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北海得了令,缜密而迅捷的展开了行动。
此时的京师,徐辉祖被朵颜三卫杀的大败,退回府邸养伤;燕王朱棣得到了捷报,志得意满的登上城池;皇帝的老师虽然获悉了金川门破的坏消息,依旧面不改色的在府邸内奋笔疾书讨逆的檄文,紧锣密鼓的安排人员逃出京师,募兵求援。情势危机,人手短缺,方孝孺最为珍爱之子方忠宪及其护卫方良也化了装,身藏蜡丸,混出了城去。
燕王的“真武卫”去了哪里?
张勇此刻正躲在内城脚下的一块隐秘之处,如老僧坐禅一般,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以他为中心,向两边看去,据他左右两边不足百丈的阴暗里,猫着腰的还有两位,便是他的同僚玄龟与灵蛇了,这二人同样一动不动,脸上却是写满了焦急,他们无法前进一步。
前面有高手,硬闯上去没有胜算,难免打草惊蛇。
只见那金水河边,赫然站着一个胖子,他穿着早已废除的锦衣卫朝服,手持巨斧,来回的在五龙桥边走动,每走一步,脚下均散发出浑厚的内劲,有节奏的向外扩散开来,如战鼓一般,震的人心中颤抖,而暮色将至,此君又短,无法窥见其相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鲲”么?
张勇暗自思量之时,不远处的灵蛇憋不住了,探头想要向内张望。
情急之下,张勇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向灵蛇砸去。
灵蛇本能的晃了晃水蛇腰,躲了开来,他望向张勇,吐出墨绿色的舌头,熟练的翻起白眼,向张勇做了个鬼脸,随后丧气的把头缩了回去。
上面有人,
奉天殿的金黄色琉璃瓦上,除了有小鸟,还站了个瘦子。
此人粗壮,长臂过膝,马脸鹰鼻,同样着有锦衣卫的旧服,腰间别着双剑,此刻他正点着脚,如履平地一般的,在屋顶的最高处来回巡视,所到之处,脚边鸟群竟对他熟视无睹,不避不闪。
突然,
张勇,灵蛇,玄龟脑中同时闪过了“嗡”的一声,他们心里一惊,不约而同的探头出墙,快速的窥视了一眼,
不知何时,火焰如蛟龙出海一般的,从奉天殿内冲了出来,木质架构几乎在一瞬之间被尽数点燃,纯白色的火焰夹杂着诡异的浅蓝色光斑,冲上殿顶,不断炙烤着琉璃瓦片,金黄的瓦片瞬间变的通红,噼啪作响,纷纷碎裂开来。
驻守在殿外的军士们被这突如其来吓的目瞪口呆,他们与宫女太监们一齐,惊慌失措,奔走呼号,妄图救火。
而这一胖一瘦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们仿佛早已知晓似得,瘦子从屋顶降下,落在胖子身边,他们停止了巡视,肩并肩的驻守在五龙桥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真武卫的三人也没有行动,他们从短暂的惊愕中迅速恢复过来,依旧伏在原地,耐心等待着。
此刻天色完全暗淡下来,万籁俱静,可在这奉天殿前,却是令一番的景象,热浪裹挟着焦臭味,卷走了松间的清风;烈焰夹带着惨叫声,吞噬了皎洁的月光;鸟群恐慌着,四处逃窜;黑烟放肆着,弥漫于四野。
又是“嗡”的一声,
瘦子和胖子此时开始撤退,瘦子张开长臂,如白鹤亮翅一般,扑腾了两下,双脚一蹬,飞到傍边的宫墙之外,消失在了浓烟里。
而胖子则径直走向了金水河边,如鲤鱼翻身一般,一跃而下,留下了一串水泡后,隐遁在了漆黑的水波里。
真武卫三人便乘着混乱之际,飞了出来,他们放过城墙,越过五龙桥,匆忙间杀死了几个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兵士之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炫目炙热的火光之中。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奉天殿上火光冲天,后宫的春和殿内此时也是乱做一团,宫女太监们大包小包,手忙脚乱的簇拥着年仅七岁的太子朱文奎冲出宫殿,马皇后早已上吊而亡,幼子朱文圭与他的奶妈在一片混乱中神秘失踪,唯一的太子此番已是不容有失,在头领北海的授意下,刚才还在奉天殿屋顶巡视的大内侍卫“鹏”此刻已赶到春和殿前,和早已等候多时的手下一起,护送太子出亡。
鹏在前开路,若干侍卫环绕着太子及其随从,众人行色匆匆的走向春和门。
突然,朱文奎甩开了牵着他的太监,他停下脚步,用他那圆润的小手指了指天空,
“瞧啊,看啊,天上有人!仙人下凡了!”
众人惊愕,也停下了脚步。
他们向天望去。
一位白衣的老道,脚踩着弯弯的月牙尖,从空中跳了下来,轻轻的落在了春和门前。
鹏不动声色,向后使了个眼色,侍卫们随机后退,做“品”字状护于太子左右,鹏自己则缓缓迎上前去,死死的盯着前面的神秘道人。
说他是个老道,只是因为他满头白发,但此人的脸庞确是温润如玉,有着二三十岁的模样,头带一顶乌黑的铁冠,腰间别着小葫芦,右手则慵懒的捏着一根象牙把做的拂尘。
“太子陛下,贫道此番前来,便是接陛下去月宫一游的。”
道士似乎在说疯话。
擅闯皇宫已是死罪,鹏不想和他废话,他只想尽快解决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人物。
鹏拔出了腰间的双剑开始运功,他过膝的长臂此刻不断颤抖,内劲通过手掌传入剑柄,又化作一阵阵刺耳的鸣叫身,从苍鹰一般的剑格间发出,汇聚于剑首。
怒而飞,鹏双脚离地,冲击过去,两道寒光略过,狂风随后才接踵而至。
道人却闭上了双眼。
“太子殿下放心,此人必死无疑,”后面的侍卫瞪大了双眼,很是激动,能在有生之年目睹高祖亲选的侍卫如何杀人,无疑是荣幸之至。
而道士的动作却显得很笨拙,他缓缓的向后退了一步,就一步,却莫名其妙的躲开了鹏致命的攻击。鹏扑了个空,落在道士的后面。
道士嗤笑了一声,继续向太子走去。
鹏有些惊讶,为了速战速决,刚才的攻击,他已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可来人却是毫发无伤。
再战!此刻已经不容他多做思量,他纵声一跃,飞至半空,催动内径,飞速的舞动着双剑,漫天的剑雨,刹那间,倾斜而下。
道士这回有了反应,他转过头,面对着疾风骤雨般的攻击,轻轻的挥动了手中的拂尘。
时间好像静止了。
拂尘间飘出了一阵清风,就犹如溪水裹住岩石般的,稳稳的档住了汹涌的剑雨,鹏和他的双剑一时间被定在半空,动弹不得。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像你这样花拳绣腿的功夫,实在是不堪用呐。”
道士显然对大内高手的功夫很不满意,他又挥了挥拂尘,
刹那间,
如同蝴蝶在海的尽头挥动了翅膀,清风瞬间变成了飓风,鹏被此风吹过,身不由己的飞了出去,一阵七零八落,最后被砸在春和门上,失去了知觉。
见到此番情景,众人大惊,他们围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围住朱文奎,向后退去,而四个侍卫决定以死相拼,他们胡乱挥舞佩刀,高声呼喊着冲杀过来。
道士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猛的甩了甩手中的拂尘。
在场众人旋即纷纷倒下,七窍流血而死,身体的表面却没留下一丝伤痕。
只有朱文奎毫发无损,孤零零的站在一地尸体之间,此时才感到了害怕。
“你,你,你到底是何人?想要干什么,”朱文奎呜咽着说到,几乎哭出声来。
“殿下莫怕,贫道前来,是特意带殿下去这月亮上游玩一番的,唐朝的时候,贫道的祖师爷也曾经带着‘玄武门之变’后的李世民去那月宫赏玩,太子殿下不想试试?”
老道士不但杀人不眨眼,还尽说些孩子听不懂的怪话
太子毕竟年幼,见着老道慈祥,便收起了哭声,将信将疑的杵在原地,道士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轻柔的摸了摸太子的额头,朱文奎便好像触电一般的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果然如传言所说,甚好,甚好。”道士仔细着端详着朱文奎的小脸,显得十分满意,
“此子,奇货可居。”
他扶起朱文奎,像扛麻袋一般的负在身上,一脸得意的躲进了遮天蔽月的黑烟之中。
返回奉天殿外,
在浓烟与夜幕的掩护下,朱允炆,程济,杨应能,叶希贤四人在侍卫北海的护卫下,穿过了奉天殿右边的文华门,来到了东华门外的空地之中。
北海提前支开了驻守城门的兵士,此时的东华门前空空荡荡,只有月光时隐时现,照在三个油光发亮的光头之上。
城墙边的金水河里又一次的泛起涟漪,那个名为“鲲”的侍卫从一旁的金水河中爬了出来,他晃了晃身子,憨态可掬的走了过来,和北海汇合,并想向帝做了简单的回报。
其余的一干人等,在和落难皇帝进行过短暂生离死别的仪式之后,由王越领着,正从另一边的御水沟顺利逃走。
“可这鬼门,到底在哪?”北海有些着急,他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面颊不断滚落,双手微微的颤抖着,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恶斗。
“莫非这鬼门指的就是此门?”叶希贤指着巨大的城门,大胆猜测到。
“陛下不如即刻出东华门,有北海的保护,相信逃出内城,不是什么难事。”杨应能与叶希贤的意见一直,他们都认为,在未见真正“鬼门”的情况下,快速逃出皇城才是当务之急。
朱棣的党羽密探早已遍布京师各地,况且三个和尚装扮的人神色慌张的跑出皇城,也一定会引人注目的。
北海摇了摇脑袋,表示反对。
正当众人争论不休之际,朱允炆却放下了手中的薄纸片,
他的目光被程济的怪异举止所吸引了。
程济没有参加争论,而是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点燃后跑到了城墙边,猫着腰,眯着眼,在找寻着什么。
朱允炆刚想上前问个究竟。
只听得程济兴奋的低吼了一声,
“找到啦!”
众人顿时聚了上去,位于半人高的城墙上,程济手指摩挲之处,竟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带字的城砖。
就着微弱的火光,众人扭着脖子,吃力的分辨着墙砖上的一行文字,
“直隶FY县龙兴寺如净法师督造。”
“龙兴寺?”
朱允炆心中咯噔了一下。
程济让北海举着火把,自己动起手来,一眨眼的功夫,他只是用手指微微来回拨动了两下,竟然就毫不费力的抽出了这看似被糯米和石灰封的严实的大砖块,墙上赫然露出了一个抽屉大小的缺口,缺口很深,里面黑洞洞的。
程济示意大家后退,他卷起袖子,伸手进去,在好像在找寻什么,表情显得很挣扎,正当大家满腹狐疑之时,只听到“卡嗒”一声,
整面城墙自上而下发出了隆隆的声响,城墙缺口右下角地面的石条有规律的分散开来,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洞口,洞口很小,仅供一人出入。
程济将砖块严丝合缝的塞缺口后便马不停蹄的招呼一着旁呆若木鸡的众人入门,大家十分配合,没人多话,北海举着火把在前面带路,大家鱼贯而入。
但程济刻意走在了最后。
还是“卡嗒”一声,
石条再一次轰轰隆隆的动了起来,扬起一阵尘埃之后,洞口封闭,一切完好如初。
门后又窄又长,火苗在前面窜动,水珠在耳边滴落,朱允炆打了个寒颤,他裹紧可身上的袈裟,屏住呼吸,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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