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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岱再次睁眼的时候,满眼的恍白,耳边听到一阵阵压抑的抽啼声。他循声转头,一位中年妇女映入眼帘。
妇女穿得很是考究,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没有丝毫碎发。双手细嫩,从指节上的粉肉和颈部细微得不容易察觉的细纹,可以看出生活得很好。
如果是三、四十年前,如此近的距离下,苟岱定是要问一声,妹子,怎么了?但现在他只是淡定地躺在床上,想着他是谁,下一步怎么办?听到的声音“杀人”是否真的杀了人?不知道报警了不?!
中年妇女抹着眼泪,看到苟岱醒转,极为欣喜,带着鼻音道:“你终于醒了!我真是怕啊,等你出院就搬回来住啊!”
苟岱微微一愣,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妇女眼里恐慌,“我是你妈啊!”
苟岱沉默半饷,道:“我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妇女察觉她儿子需要安抚,收了急躁,缓和声音答道:“妈妈就在旁边呆着啊,不出声。不会打扰你的。”
苟岱皱眉,心中阵阵烦乱。
他现在的“躯体”是谁?
他从那个地方出来是跟“杀人”有关吗?
他是被“杀”的人?还是其他的人?但印象里,他的声音音质为何跟之前听到的那句“杀人了”声音几乎一致。
说话的到底是不是他?!
只凭回忆,他没法判定,他需要再听一次!
苟岱轻轻阖上眼眸,眼珠子在眼皮下乱窜,思绪一团乱麻。黑暗中,他似乎又听到了“啊啊啊啊”的叫喊。
妇女的眼泪半干在眼角,白色的盐渍粘着,添了丝狼狈。见苟岱的双眼阖上,妇女紧张起来,恐惧感一阵一阵从内心升腾而上,她轻轻推了推,口里叫道:“儿子,儿子。”
苟岱脑海里的声音噶然而止,叹气道:“您能出去一下么,我真的不认识您!”他腆着老脸用了个“您”字,是对这具躯体的母亲的尊重。
妇女双眼睁大,心里安慰自己,人活过来就好。她努力使出口的言语更温柔些,“晓华,你好好休息啊,妈妈出去看看。”话语刚落,眼睛里的泪珠涌了出来,对眼角的盐渍再次冲刷。妇女半掩了面,脚步急促出门。
门外传来“医生、医生”的叫喊。
苟岱在妇女出去后,更是无法知道这具躯体到底是谁?他从妇女的言语里得到信息,他的名是晓华。且苟岱对着自以为儿子已经抢救过来的妇女,也说不出她的儿子早已死了的事实。
对,还有手机!
恍惚失去意识前,他好像看到了地毯上破碎的手机。还有,离开墓地时,他看到孙女挥舞的手机。这两者,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医生!医生!我儿子不认识我了,呜……”,出门的妇女一瞬情绪失控,手紧握着,力度大到微微颤抖,声音尖锐,但立马反应过来,控制住情绪道:“陈医生,我儿子刚醒,但他说不认识我,是怎么回事?他没伤到头啊!”
办公室内,一位年轻的女医生闻言皱了皱眉,似是不解,麻利地打开电脑上的病历,前前后后浏览了几遍,准备了一番说辞,道:“唔,这种情况虽然之前没看到过,但也是有可能的。一个是精神方面的刺激,一个是失血过多可以造成缺血缺氧性脑病,大脑机制是很复杂的,导致一时失忆也有可能。我先去看看他,有必要行个头颅MRI,我会请精神科、神经科的来看一下。”
妇女哽咽道:“好好,听医生的。呜,陈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他啊……”
——
监护室外守着的徐斌不雅地打了个呵欠。
徐斌是个警察,他在这行干了有五、六年了。说是老手算不上,但也不能归为新人,在队里他处于一种半尴不尬的地位。
这个“自杀”案是他们组接手的。案子发生当天,警察们破门而入,他也是其中之一。魏晓华手上那把枪就是他取下来的。之后的守着当事人、采集口供等任务,组里都丢在了他身上。
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两日,整整四十八小时。这两日徐斌都是在监护室门外的示教室休息的,钥匙是跟医生借的,就摆在桌上。一年里,总会有这么一两次需要到医院守,那些老的医务人员也见怪不怪了。大多时候,徐斌独自乖乖地呆在里面。偶尔,还跟着其他医务人员一起听听课。
徐斌再次打了个呵欠,呼气时他用手挡住了口鼻,细细闻了闻。随即嘴巴一撇,嫌弃道:“真臭!”他拿着手机照了照脸,看到头发蓬乱得如同鸡窝。他想,如果受害者再不醒来,他可以和同事换班了。不过,首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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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岱再次睁眼的时候,满眼的恍白,耳边听到一阵阵压抑的抽啼声。他循声转头,一位中年妇女映入眼帘。
妇女穿得很是考究,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没有丝毫碎发。双手细嫩,从指节上的粉肉和颈部细微得不容易察觉的细纹,可以看出生活得很好。
如果是三、四十年前,如此近的距离下,苟岱定是要问一声,妹子,怎么了?但现在他只是淡定地躺在床上,想着他是谁,下一步怎么办?听到的声音“杀人”是否真的杀了人?不知道报警了不?!
中年妇女抹着眼泪,看到苟岱醒转,极为欣喜,带着鼻音道:“你终于醒了!我真是怕啊,等你出院就搬回来住啊!”
苟岱微微一愣,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妇女眼里恐慌,“我是你妈啊!”
苟岱沉默半饷,道:“我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妇女察觉她儿子需要安抚,收了急躁,缓和声音答道:“妈妈就在旁边呆着啊,不出声。不会打扰你的。”
苟岱皱眉,心中阵阵烦乱。
他现在的“躯体”是谁?
他从那个地方出来是跟“杀人”有关吗?
他是被“杀”的人?还是其他的人?但印象里,他的声音音质为何跟之前听到的那句“杀人了”声音几乎一致。
说话的到底是不是他?!
只凭回忆,他没法判定,他需要再听一次!
苟岱轻轻阖上眼眸,眼珠子在眼皮下乱窜,思绪一团乱麻。黑暗中,他似乎又听到了“啊啊啊啊”的叫喊。
妇女的眼泪半干在眼角,白色的盐渍粘着,添了丝狼狈。见苟岱的双眼阖上,妇女紧张起来,恐惧感一阵一阵从内心升腾而上,她轻轻推了推,口里叫道:“儿子,儿子。”
苟岱脑海里的声音噶然而止,叹气道:“您能出去一下么,我真的不认识您!”他腆着老脸用了个“您”字,是对这具躯体的母亲的尊重。
妇女双眼睁大,心里安慰自己,人活过来就好。她努力使出口的言语更温柔些,“晓华,你好好休息啊,妈妈出去看看。”话语刚落,眼睛里的泪珠涌了出来,对眼角的盐渍再次冲刷。妇女半掩了面,脚步急促出门。
门外传来“医生、医生”的叫喊。
苟岱在妇女出去后,更是无法知道这具躯体到底是谁?他从妇女的言语里得到信息,他的名是晓华。且苟岱对着自以为儿子已经抢救过来的妇女,也说不出她的儿子早已死了的事实。
对,还有手机!
恍惚失去意识前,他好像看到了地毯上破碎的手机。还有,离开墓地时,他看到孙女挥舞的手机。这两者,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医生!医生!我儿子不认识我了,呜……”,出门的妇女一瞬情绪失控,手紧握着,力度大到微微颤抖,声音尖锐,但立马反应过来,控制住情绪道:“陈医生,我儿子刚醒,但他说不认识我,是怎么回事?他没伤到头啊!”
办公室内,一位年轻的女医生闻言皱了皱眉,似是不解,麻利地打开电脑上的病历,前前后后浏览了几遍,准备了一番说辞,道:“唔,这种情况虽然之前没看到过,但也是有可能的。一个是精神方面的刺激,一个是失血过多可以造成缺血缺氧性脑病,大脑机制是很复杂的,导致一时失忆也有可能。我先去看看他,有必要行个头颅MRI,我会请精神科、神经科的来看一下。”
妇女哽咽道:“好好,听医生的。呜,陈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他啊……”
——
监护室外守着的徐斌不雅地打了个呵欠。
徐斌是个警察,他在这行干了有五、六年了。说是老手算不上,但也不能归为新人,在队里他处于一种半尴不尬的地位。
这个“自杀”案是他们组接手的。案子发生当天,警察们破门而入,他也是其中之一。魏晓华手上那把枪就是他取下来的。之后的守着当事人、采集口供等任务,组里都丢在了他身上。
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两日,整整四十八小时。这两日徐斌都是在监护室门外的示教室休息的,钥匙是跟医生借的,就摆在桌上。一年里,总会有这么一两次需要到医院守,那些老的医务人员也见怪不怪了。大多时候,徐斌独自乖乖地呆在里面。偶尔,还跟着其他医务人员一起听听课。
徐斌再次打了个呵欠,呼气时他用手挡住了口鼻,细细闻了闻。随即嘴巴一撇,嫌弃道:“真臭!”他拿着手机照了照脸,看到头发蓬乱得如同鸡窝。他想,如果受害者再不醒来,他可以和同事换班了。不过,首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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